立法委員:洪奇昌、劉進興、簡錫偕
前 言 | ||
國際局勢下的兩岸關係 | 壹、我們的認知 | 貳、我們的主張: |
兩岸談判與互動 | 壹、我們的認知 | 貳、我們的主張: |
兩岸經貿往來 | 壹、我們的認知 | 貳、我們的主張: |
前言我們認為國際局勢轉變與兩岸關係互動,對台灣生存發展,將起關鍵性的作用。民進黨要繼續帶領台灣走向希望進步的未來,就必須擔負起,對國際及中國形勢正確評估,掌握有利的國家發展策略,為未來台灣開創新時代。現階段形勢發展的認知與主張上,我們拒絕過度浪漫樂觀,也沒有悲觀的權利,對台灣而言都將是嚴峻的挑戰。我們不認為正確的國家發展方向,在短時間的研討座談,就能獲致共識達成結論;但我們相信,先透過不斷的對話、交流看法,是累積經驗、凝聚智慧的起步,是民進黨制定基於台灣主體發展的中國政策之先決條件。 針對國際局勢,兩岸談判互動、經貿往來等三個主要議題,我們的基本認知與主張如下:
國際局勢下的兩岸關係壹、我們的認知影響台海兩岸的國際局勢,主要變數國家與地區包括:美國、中國、日本、香港、東南亞等之間互動關係,其中「美中\台美」三角關係仍最具關鍵性,九七香港以「一國兩制」回歸中國,「中港\台港」關係變化,也直接衝擊兩岸關係發展,因此,現階段我們的觀察角度是採取「一個三角加香港」,「中美台」三角關係互動,與香港「一國兩制」變化,影響台灣最鉅,最須需給予密切關注。
一、美國主導下的亞太新局勢一九八九年全球進入後冷戰時期,國際局勢由過去美蘇兩超強的兩極,因蘇聯帝國的瓦解,美國成為亞太地區乃至全世界的單一超級國家,美國主導安排了亞太地區的穩定與安全,透過駐軍以及與亞太國家簽訂雙邊安全合作協定,形成以美國為的首的亞太防衛關係。一九九四年美國柯林頓總統發表「國家安全報告」,提出「一個目標、三個支柱」,一個目標即是要在全球建立鞏固美國的領導地位,三個支柱是指經濟安全、軍事力量與促進民主,在如此下,美國希望在亞太地區發展的「新太平洋共同體」能夠實現,下世紀的亞太自由貿易區亦能實現。 中國經過近二十年的改革開放,綜合國力大增。面對中國的擴張,美國國內國防外交專家正掀起兩股正反辯論的中國政策,目前雙方呈勢均力敵局勢,就連民意也呈現平分秋色的看法。對認為中國是「敵」?是「友」?是採取「交往」(engagement)?還是進行「圍堵」(containment)?呈現兩股不同看法與主張。
二、美國對台海關係的兩手策略長期以來,美國對中國一直採取所謂棍棒與蘿蔔(stick and carrot)的兩手策略,或是由國務院與國會扮演黑臉與白臉。儘管柯林頓本人以及國務院官員口口聲聲強調美國的中國政策是採取「建設性交往」,特別是柯江會談後,雙方達成「建設性夥伴戰略關係」。但美國國務院一方面馬上傳出這一政策並非毫無條件,美國將儘可能「交往」,必要時不排除「圍堵」。另一方面,江澤民一離開美國,美國眾議院立即討論九項制裁中國的法案,並馬上通過「協助台灣建立反飛彈防禦系統」議案。同時為了安撫台灣不安的情緒,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卜睿哲親自抵台向我高層簡報柯江會談,這是台北華府斷交18年來美方「派專差赴台」簡報。美國政府與中共增加交往之同時對台灣更加重視,應無疑慮。美國對中國的兩手策略:
美國對台海和平的兩手策略
三、現階段中共的擴張與對台攻勢:自1979年中共推行改革開放,近20年來,綜合國力明顯大增,不但保持軍事、政治強國地位,由於經濟改革取得明顯成就,亦擠身經濟強國之林,加上97年收回香港主權,中共取得亞太區域霸權地位,殆無疑問。國際上「中國威脅論」甚囂塵上,不但對台灣帶來沈重的國防、外交、經濟、政治等壓力,亦成為下世紀與美國爭逐國際霸權的頭號對手。
四、香港「一國兩制」垂範台灣香港回歸中國後,中國利用香港與台灣互動關係,以香港政經資源,加強對台統戰工作。中國對台統戰的總目標,就是將「一國兩制」香港模式垂範台灣。97後,新華社香港分社對香港內部統戰工作功能大不如前,但卻特別突出「處理港台往來的有關事物」。此外香港特首董建華委派特別顧問葉國華(中共港澳工委委員)負責對台交涉。目前,董建華十分配合中共對台「一國兩制」,如去年加拿大APEC會議,董建華向會員國賣力推銷「一國兩制」。香港經濟是否持續保持繁榮?社會形勢是否穩定?即「一國兩制」實施成效,將影響中國展開「一國兩制」統戰的國際支持度,以及「垂範台灣」效果。明顯的,中國利用香港地位,操縱與影響兩岸關係的未來走向,如兩岸加入WTO,中共利用香港延遲簽署台\港雙方入會議定書,操縱台灣入會進度與時機等等。在在顯示香港回歸後,對台灣構成政治、經濟、外交的沈重壓力,歸納起來有:
貳、我們的主張:一、 追求國家自主性極大化:面對現階段國際局勢與兩岸關係,對台灣的生存發展而言,歷史的選擇與時間的考量十分重要,當形勢不利於台灣時,最低限度要追求維持現狀。在形勢有利於台灣時,要追求國家自主性的極大化。 二、 加強與美國日本維繫良好關係: 台灣一方面可以對每日安保體系有所期待,一旦台海有事,中共無理的以武力犯台時,依台灣關係法規定,美國必須予以協助。而美國一旦與亞太地區動武,根據美日安保體系,亦須日本的奧援,在戰略上,維繫與美日的良好關係當有利於台灣的生存與發展。 三、 推動國際社區「禍福互倚,相互依存與合作性安全」: 現階段台灣擁有主動的國際空間相當有限,我方應盡可能參加國際組織,加強對外援助,使世人了解台灣的選擇,係站在愛好世界和平的一端。 四、 注意中共以「經濟換外交」策略: 應密切注意近期來中共利用大陸日益成長的經濟實力(包括內需市場),以經濟利益換取外交籌碼,並運用香港回歸中國以為經濟脅迫,以經貿籌碼作為打擊我務實外交的新利器。民進黨應定期公布中共對我國家安全與國家利益具體侵害與不友好措施,以提醒國人的注意與關切。 五、 破解香港「一國兩制」垂範效應: 因應九七後中共對香港模式的國際宣傳,政府加強國際宣傳「一國兩制」不適用於台灣的理由,詳列台灣的民主自由與人權等,為香港異國兩制所不能比擬,防止香港一國兩制在國際上的效應對台灣所可能產生的不利影響。
兩岸談判與互動壹、我們的認知一、兩岸事務性與政治性談判的意含一九九三年四月二十九日﹐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與大陸海協會會長汪道涵在新加坡簽訂協議﹐將該次「辜汪會談」定位成「民間性、經濟性、與功能性之會談」﹐往後兩會所舉行之七次「辜汪會談後續性商談」及三次秘書長之會談(焦唐會談)﹐均被界定為事務性或功能性之商談。所謂事務性商談﹐指的是有關民間交流事項﹐不涉及國家主權及政權隸屬問題之談判。例如海基會與海協會歷次會談所談的包括遣返偷渡客、劫機犯遣返、海上漁事糾紛、開辦快捷郵件、司法協助、共同打擊犯罪、智慧財產權保護、台商大陸投資保障等議題﹐不是有關兩岸民事糾紛﹐就是為了打擊犯罪﹐或是為的促進兩岸之民間交流與經貿往來﹐雖然這些會談最後仍會觸及主權及管轄權﹐使事務性協商陷入僵局﹐但至少並未有直接之政治色彩。政治性談判乃是相對於事務性、功能性、或經濟性(商業性)談判之謂。例如白魯恂(Lucian W.Pye)所介紹有關中共官方或公司與美國商人之談判﹐就是商業談判而非政治性談判。至於中共與美國就韓戰之停火協定、「大使級」會談、關係正常化之談判、或是南北韓間舉行總理級會談﹐均是政治性談判。換言之﹐換言之﹐兩岸之政治性談判所涉及的議題可能包括:領土統一、兩岸分立分治或相互隸屬、和平與戰爭、相互外交承認﹐或雙方外交合作等問題。由兩岸過去所發表之談話加以分析﹐曾被提議過之政治談判議題包括:國家統一、兩岸共同參與聯合國及其他國際組織、簽署和平協定、及兩岸領導人戶方問題。
二、事務性協商的中止、政治性談判的醞釀過去兩岸例行性事務性協商﹐因背後政治敏感與互信不足﹐兩會協商起來的事務性議題延伸﹐往往會有意或無意涉及主權、管轄權、或政治敏感問題﹐使得兩岸兩會事務性協商﹐幾乎毫無任何進展。1995年6月中共藉口李登輝總統訪美﹐片面中止兩岸事務性協商至今。協商中止以來﹐中共透過各種管道表達其對事務性協商興趣以不大﹐中共目前的態度是要將談判議題從事務性提升至政治性﹐並不斷放話在要台灣在「一個中國」原則下﹐兩岸進行政治談判。1996年5月李登輝總統就職總統後﹐台灣方面也傳達希望結束兩岸敵對、簽署和平協定﹐並願意在「不預設前提下進行政治協商」。但政治性協商議題﹐中共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強調國際上中國只有一個﹐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代表全中國唯一合法政府)﹐使兩岸可能的政治性議題協商﹐再陷入僵局。 中共現階段堅持﹐兩岸協商不能停留再白手套、事務性的階段﹐兩岸恢復協商必須維護在「一個中國」原則的架構下﹐過去辜汪會談﹐可採「一個中國﹐各自表述」﹐乃是指事務性協商﹐日後兩岸要談的是政治性議題﹐而政治性議題不可能有對「一個中國」原則有各自表述的空間﹐或迴避掉「一個中國」的原則及內涵。 1997年7月來至今﹐兩岸氣氛明顯得較二年前為「溫暖」許多﹐中國的強硬態度「柔軟」了點﹐為1998年可能展開的兩岸協商﹐創造良好氣氛。可能的理由如下:
三、台海兩岸談判的特質就談判之性質與結果而言﹐可分為零和談判、非零和談判、雙贏談判、及敵對談判。就談判籌碼區分﹐可區分為對稱談判(symmetrical negotiation)與不對稱談判(asymmetrical negotiation)兩種﹐前者指談判者所具備之籌碼大致相同﹐後者表示談判間之談判籌碼並不對等。涉及主權議題談判的零和特質:台海兩岸重新啟開的談判﹐若是涉及主權問題時﹐最後可能涉及其中一造主權地位之消失﹐頗符合零和談判中一造之得即另一造之失的特質。 不對稱的談判結構特質:就台海兩岸綜合國力比較﹐在整體結構力量上﹐中共所管轄人口是台灣的二百多倍﹐人口是台灣的六十倍﹐國民生產毛額與對外貿易額均超過台灣﹐軍事力量也是明顯優於台灣。因此就整體結構力量而言﹐台海進行的是一種不對稱的談判﹐這種特質也導致過去兩岸兩會事務性協商一直無法有效突破﹐因為無論對遣返偷渡客、海上漁事糾紛、共同打擊犯罪、或是台商保障協定﹐均是台灣有求於大陸﹐對大陸而言﹐事務性議題並不迫切需要解決。 此外﹐台灣對大陸之經濟依賴不斷提高﹐中共深深了解台灣之政治社會結構下﹐台灣會在各種利益團體的壓力下﹐被迫不斷放寬兩岸互動之種種限制﹐加上香港回歸中國、兩岸加入WTO等客觀因素的推移﹐並不需要中共在談判桌上費力氣﹐台灣就會自己讓步﹐如「三通」問題﹐目前台灣有許多人比中共還要熱中﹐就是明顯的例子。既然事務性談判是台灣有求於中國者居多﹐而且對中共有利的經濟性議題﹐甚至不用談判﹐就能使台灣讓步﹐中國當然不需要再予台灣進行事務行協商﹐中共因李登輝訪美﹐而片面終止兩岸事務性談判之決定﹐就不足為奇了。 兩面作戰的談判特質:一方面要與對手折衝,另方面在於如何應付國內不同的利益團體、官僚體系、與相互競爭的政治人物。這種「兩面作戰」的困境在台灣尤為明顯,使得過去台灣在與中共接觸協商時時常處於劣勢。因為台灣內部有統獨爭議,對中國互動交流的速度與深度,主要政黨存有極大之爭議,加上台灣是一個開放的民主社會,媒體自主性相當高,要在國內凝聚共識達成協議並不比與中共談判來得容易;相對於中共是一威權政體,對台工作口徑一致,並可掌握媒體成為談判的工具,將使得台灣對中共協商(尤其政治性議題)倍感艱辛。
四、中共對台談判策略分析中外學者對中共談判策略之著作很多,基本上對中共談判策略評價當相高,主要可以歸納為幾個方面:
貳、我們的主張針對兩岸的談判互動,我們主張採「雙軌並行」,即將兩岸議題區分為非政治性議題(事務性議題)與政治性議題,在非政治性議題應儘速恢復兩岸兩會協商「談判」,政治性議題則應建立對話機制進行兩岸制度化「對話」。
一、事務性議題優先進行「談判」基於對兩岸接觸協商的認知與經驗總結,我們認為兩岸民間交流十年來,累積許多問題亟待解決,屬於非政治性議題的事務性、功能性、民間性、經濟性議題,應優先進行協商解決,不必受政治性議題干擾,基於「對等、尊嚴」考量,台灣海基會與大陸海協會兩會協商模式,應保留並加強其協商功能。中國政府對事務性談判的誠意與配合度,一方面可作為開啟政治性議題談判的參考與基礎,另方面應將我積極促進事務性談判,廣於國際宣傳,化解國際上對我「促談」之壓力,並呼籲國際社會鼓勵中國積極與台灣進行「事務性協商」。
二、政治性議題盡快建立機制展開「對話」目前兩岸極度缺乏政治信任,從談判的角度,台海兩岸正處於所謂「談判前階段」(pre-negotiation phase),或是「診斷階段」(the diagnostic phase),雙方均在探詢進入談判之可能性,或是努力排除談判之障礙及發展出談判的策略。在真正進入正式談判之前,我們認為兩岸應儘早建立機制展開對話,因為目前雙方政治認知南轅北轍,直接進入「政治談判」勢必朝零和談判格局發展,既無建設性,又容易引發兩岸緊張關係,即干擾事務性談判,又帶來亞太局勢不安,因此我們反對「休克式的政治談判」,這對台海兩岸關係良性互動,以及世界和平繁榮沒有貢獻。我們主張建立「對話機制」,在進入正式談判之前,與中國展開多渠道多層次的大規模對話。目的在於:
而「對話」,不需要達成任何結論,也不一定要被設定為談判前的預備性磋商,更沒有時間表。「對話」的功能在於「能適度地降低雙方因認知錯誤而產生的敵意」,為兩岸開展的談判提供正確訊息來源的管道,營造良好氣氛,創造兩岸良性互動。「對話」的內容可以無所不包,雙方可以發揮想像力和創造力,齊心協力化解兩岸爭議,爭取雙贏。「對話」的對象,只要在對等原則下,政府官員、民間團體都可以積極參與,貢獻心力。 在「對話機制」設立,我們主張在「對等、互惠」原則下,儘早與中國達成下列共識和作法,展開有建設性、開創性、前瞻性的「對話」:
兩岸經貿往來壹、我們的認知一、中台經貿往來絕非單純的「經濟問題」當我們在討論中台經貿往來這一問題時,必須有一基本認識,這就是,中台經貿往來絕不可能做為單純的「經濟問題」來處理。這個說法不僅對中台之間的經貿有效,對所有國家間的經貿關係都同樣有效。在「無政府狀態」的國際社會中,維護自身的安全乃是所有國家都必須追求的基本目標,也是國家所有活動的前提。也因此,自十九世紀以降,「國際經貿」從來都不是處於政治真空中,它或者是國家用來增進自身實力的手段,或者是國家用來影響它國的工具。「貿易政策」、「經濟制裁」、「貿易戰」等概念,在國際政治的分析架構中經常與「外交」、「戰爭」、「同盟」等概念具有同樣重要的地位。經貿確實是一種武器,在這個國際經濟互賴程度愈加緊密的世界中,它甚至是一種比軍事、外交、文化與意識型態宰制更有力的武器。鑑於國際社會的無政府性質,即使是一般正常往來的國家,也必須體認「經濟的就是政治的」這句話的真理。對互相敵對的國家來說更是如此。 中台經貿便是一個不可能單純「回歸經濟」來處理的問題。本質上,中台經貿往來不但是兩個敵對國家的往來,而且是極有可能發生戰爭的兩個國家間的往來,它從本質上來說就不可能是單純的「經濟問題」。確實,根據國際貿易的「比較利益原則」,中台之間的確存在著非政治面的「利基」,而商人或資本家便自然地根據這樣的原則行動。這似乎是純粹經濟的行為,然而在經濟行為表象的背後,我們也到處可見雙方政府利用經貿往來做為達成自己政治目的的工具。特別是對中國來說,從經濟上整合台灣而為進一步政治整合創造前提,乃是遠比經貿利益更重要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中國自一九七八年以來,即不顧對台貿易逆差的持續擴大,而對台灣廠商在貿易和投資方面給予一連串優惠措施的原因。 「政治目的高於經貿利益」、「經貿交流為政治目的服務」,乃是中共對中台經貿往來的基本態度。對於這一點,中共向來直言不諱,例如:
二、中共對台經略的模式-「經濟吸納政治」這幾年來台商對大陸投資已佔其外資的第二位(高達235億美金,佔我同時期對外投資總額的50.93%,同時期日本到中國投資金額佔其對外投資總額,僅2.6%),如包括隱含在港資範圍在的台資,那麼台資的比重更可觀,然而台商在大陸的鉅額投資,並未稍改中共對台的統戰觀,文攻武嚇的舉措與台灣「善意」背到而馳,顯示過去國民黨政府主張的「雙贏演化論」不符實際,同時樂觀地認為以「經濟利益」交換「政治利益」的誘因論,也將遭遇困難。因為在中共統戰戰略中,所謂「經濟利益」交換「政治利益」,存在著「原則上的不可交換性」。相對的,中共積極透經濟吸納,加速兩岸經濟整合,使台灣經濟依賴大陸程度加深,遂行其「以商圍政」、「以經濟促政治」目的。在香港政權轉移的政經發展經驗中來看,中共利用改革開放之際,對香港進行經濟吸納,促使中港兩地的產業密切依存、貿易嚴重依賴、再加上香港中資機構的影響力,香港經濟被整合為中國經濟體的一部份,替中共打下香港主權轉移的經濟基礎。 中共對台經貿政策原本就是其對台政策的一環,兩岸經貿交流涉及層面並非單純的經濟問題而是具有鮮明的政治意圖,以及高度的統戰策略運用,這些策略包括:
基本上中共現階段是擴大對台資吸引,強化對台商的經濟整合,以促進大陸的經濟發展,在統戰意涵上,利用當時政府與廠商之間的矛盾(政府強調安全為先、廠商則以利益掛帥),積極爭取聯合台商,分化台灣官民之間的向心力。 在具體的作法上,提供台商一系列的經濟優惠措施,以及各種行政上的方便與協助,市場的特許等,並宣傳強調語言、風俗、習慣差異小是台商進行投資的良好條件,藉此培養利益團體與外圍組織,為中共經貿統戰工作服務,以遂行其「以商圍政」、「以商促政」的統戰策略。既然中共賦予兩岸經貿交流高度的政治任務,自然不同於一般的國際經貿活動,使得台灣與大陸的經貿交流存在著較高的政治風險。 根據陸委會調查資料顯示,投資大陸的台商多數傾向支持「三通」,而且前往大陸投資時間越長者,在態度上越傾向支持中共政策。另外在每年美國是否給予中共最惠國待遇的問題上,據了解,台商也曾組團赴美遊說。證明中共對台經濟統戰工作,確已收到成效。
根據陸委會估計數據顯示,以1996年為例,台灣經香港對大陸的貿易順差額高達176億美金。如在正常貿易伙伴中出現這種現象,大陸當局理應當向台灣當局提出抗議,要求平衡逆差,或採取貿易報復手段與貿易摩擦 。然而中共卻繼續提供台商優惠政策。其原因,除了就國際收支,中共認為扣除台商到大陸投資資金、台灣民眾赴大陸探親旅遊所攜入經費,總算下來不那麼嚴重外,最主要的因素在於中共認為,台灣享有的順差越大也就代表台灣對大陸市場的依賴越高,但大陸對台灣的依賴度,因其整體經濟規模較大,即使比例上升,對其經濟影響不至過大,而且大陸轉口輸入之台灣商品不難自其他地區取得。 依據陸委會公佈的數據顯示,1996年兩岸間接貿易總額已占我國對外貿易總額的10.95%,如就出口與進口分別計算,台灣對大陸出口貿易依賴度是17.87%(若再加上香港則高達23%),進口依賴度為3.25%,大陸已成為台灣第三位貿易對象,僅次於美日。 根據世界各國進行貿易戰的經驗顯示,甲國對乙國出口一旦超過總出口額的百分之十,若乙國採取經濟制裁,則對甲國之經濟將產生衝擊,但若達到百分之二十,乙國則有施加重大經濟制裁的能力。目前台灣對大陸出口總額已佔總出口額的17.87%(若再加上香港則高達23%),同時仍有上升趨勢,將增大中共對我經濟制裁的能力與可能性。 為了避免台灣最終從中國大陸分離而去,中共將繼續加強利用兩岸經貿交流,擴大台灣對大陸的經濟依賴程度終至難以分捨,如同香港一樣,將台灣變成中國經濟的一部份,未來「成為政治的一部份」將水到渠來。
貳、我們的主張投資的擴大將造成台灣經濟在質(產業依存)與量(貿易依賴)兩方面,對中國的依附,甚至成為中國經濟體的一部份,中國的經濟政策將直接衝擊台灣產業發展,嚴重妨害台灣產業的自主性,將使得台灣國家自主性降低。我們認為台灣產業自主性將與國家自主性有相互因果的正相關性。正因為如此,兩岸經貿往來的因應之道在於:
一、強化台灣產業的自主性依情勢的研判,兩岸的無聲戰爭不僅未落幕,相反地,競相爭奪經濟資源的戲碼才開始,在未來兩岸經濟較勁過程中,台灣內部經濟體質的改善是當務之急。世紀末的台灣面對兩岸關係膠著的時間空隙中,應該觀望大陸市場,促使台灣內部產業升級與競爭力提昇。在企業利潤與國家安全必須同時兼顧,企業家與財經官員應積極激發開創新觀念、研發新產品,開發新市場,讓台灣的市場位置與競爭能力,往「中心」的位階躍升,並拉大台灣與大陸經濟的市場區隔,使台資企業在大陸市場投資的部門加以「邊陲化」。在推動台灣產業升級的同時,應致力於將台灣企業「國際化」,以抗衡「大陸化」。 要避免台灣大企業陷入中共經濟吸納的圈套,記取香港回歸中國的殷鑑,中共處理香港問題大致上就是收買了前七大資本家,中下階層幾乎沒有置喙餘地,只能坐看社會貧富日益懸殊,而中共與香港資本家們攜手完成的香港基本法,連勞工權益保障條款都付之闕如,台灣應防止落入香港後塵。 台灣內部的建設與投資遠比對外投資更需要關注,西方經濟先進國家的經驗說明:「經濟體質的壯大與擴張最重要關鍵秘訣,不在於它如何去剝削邊陲地區的經濟資源,更重要它自身的經濟體質如何圓滿地成長以及紮實地伸根,有了完備的內部結構後,那些外來的資源才能有效的被利用與轉化」。
二、對「高、基、大」投資案要有台灣利益優先觀念大陸經濟發展已到了換軌轉擋的瓶頸,過去藉「四小龍」發展模式「出口擴張」策略得以高速成長的時代將結束。未來將逐漸以「內需」取代「出口擴張」。大陸的對外資引進將以,高科技優先,基礎建設優先,大企業優先。中共對台資上述三類產業吸納,基於對統戰目的的考量,將提供比對其他外商更優惠的條件來吸引上述「三個優先」的產業。因此,對「三個優先」產業,政府除勸說暫勿前往中國投資外,應積極協助企業尋找市場,提供更好的投資環境,尤其是高關鍵技術、基礎設施、以及在臺上市集資之大企業,目前仍不宜前往中國投資。其中,限制高關鍵技術赴大陸投資是以免台灣喪失關鍵性產業的領先地位。限制基礎設施,是協助中國進一步發展,中共將可省去公部門對基礎建設的龐大支出,將財源轉為發展國防、擴充軍備,對台極為不智。此外,中國大陸的基礎建設工程往往具有「特許」的性格,而具有政治酬庸、政治影響的效果,台商在獲得這種「特許」後或企圖獲得這種「特許」時,難保不會被龐大的利益所引誘,而反過來影響台灣內部的決策。
三、對兩岸直接來往仍需作必要的限制目前台灣對中國市場的利用率已經是世界第一,這在兩個敵對國家之間是很不尋常的現象。在目前限制直接往來的情況下已經如此,則一旦完全開放,將造成台灣進一步被整合進中國市場,後果極為嚴重。準此,我們認為目前的限制措施沒有廢除的必要。我們認為,目前的限制措施雖然提高了雙方往來的成本,但並沒有阻斷雙方的互動。由兩岸來往熱絡的程度可以看出,目前其實並不存在非直接來往不可的必要性。必須進一步指出,所謂「直接通航以節省運輸成本」的迫切性其實並不存在,目前兩岸貨物之所以大部份經香港轉口,除了政治性的限外,中國大陸本身港口條件的限制也是重大因素。中國大陸除了青島、大連兩港外,其餘各港口水深皆不超過十二公尺,而中運量的3000TEU貨櫃船,也需水深十三公尺以上。也因此,美國與中國大陸之間雖然不存在政治性的限制,但是美國對中國出口的貨物也有%73需從香港轉口(一九九六年),日本也有50%,因此直航的利益並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麼大。當然,對從事兩岸貨運的船運公司來說,直航的利益是很可觀,但從整個國家對外貿易的通路來說,直航並沒有太大的利益。
四、「拉出大陸」取代「深入中國」的國際化策略所謂「拉出中國大陸」指的是,台灣可以配合以美國為主的國際社會有意將中國大陸納入國際社會的思維,將中國大陸引出,拉到國際舞臺上加以分割、制約、與規範的統一戰線。過去,國際上流行著「進入中國、和平演變中國」的策略,但此策略顯然以完成部份階段性任務,遭遇瓶頸,需要改弦易轍。其原因在於,中國大陸無論就領土、資源、人口、文化傳統都對外來的衝擊或力量形成一種黑洞式的吞食效果。因此,過度強調「深入大陸」不見得能瓦解或影響中國,相反的,反而易陷入為其所牽制或消化的困境。新的「國際化中國」的戰略,是利用中共想要卻又不敢走出國門的矛盾情結,中共雖然喊了近二十年的改革開放,但它的國家政經發展路線一直難以擺脫內向集中的規律。這種規律的弱點在於其外向的國際化能力與經驗貧乏不堪,於是納入國際化的軌道工作一旦完成,必然對其內向集中的規律造成很大的衝擊,同時,其稚嫩的國際化經驗以及國民對中共政權的信心不足,將是中國發生驚人之變化。 從發展大格局來看,基於台灣的生存發展,無論與大陸進行何種程度的通商、通航以及協商接觸,務必緊守著「國際化中國大陸」的戰略構想,避免走「深入大陸」的路線,以免陷入泥沼而無法自拔,台灣與中國是以小搏大,深入中國的看法過於天真,都有難以挽回的危機。 台灣資本深入中國或開放中資進入台灣都有高風險的情況下,政府可以透過在海外成立工業區,將大陸的資金與人才加以誘出而又有效利用,並可在藉由此一資金與人才通道,將支配的機制延伸至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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